我像很多内地人一样,有个毛病,喜欢打探当地人的收入情况。前不久我问一位香港朋友:香港一般中产阶层的收入是多少?他只告诉我,现在香港就业人口月收入的中位数约为12000港币。我能查找到的最近资料是,2008年第三季度香港就业人口月收入的中位数为10500港币。我们都听说香港的消费比较贵,而月收入相当于人民币1万元左右,就可迈入中产阶层的门槛,这可能出乎不少人的意料。
何谓“中位数”,有心者查查字典便知(我也是查后才明白)。香港官方统计数据用“中位数”的地方,内地统计数据喜欢用“平均数”。同一组数列,中位数与平均数有时会相差很大。虽然有的专家认为中位数的概念更准确,但我们还会继续平均下去。
在我看来,不管是中位数还是平均数,在统计过程都抹去了个体的巨大差异。譬如,香港最低收入者可能只有3000港币,而打工皇帝月薪则超过1000万港币,所以上述那位香港朋友说,香港中产阶层的收入相差悬殊,从1万港币到几百万港币(我也疑惑:月薪几百万港币也还是中产阶层?)
平均数同样会遮蔽数据的重大差异。去年北京职工平均年收入为44715元,但北京市的统计数据还显示,2008年证券业年人均收入超过百万元,而纺织服装行业职工年人均收入则低于2万元,差距是多么巨大。
别以为我是在此卖弄统计概念,我不过是借以说事罢了。当然还是要绕回房地产市场。
与收入有关的一个问题是,谁在买商品房?香港的房价少则每平方米达四五万港币,多则每平方米10多万港币,收入在中位数以下的想买商品房,近乎行走三国时的蜀道。同样,去年6月底北京四环内商品房均价已超过18000元(去年下半年跌了一点,今年上半年又涨回去了),北京年收入低于44715元的居民,买商品房恐怕也很艰难吧。统计部门列举的年均收入超过10万元的行业,包括证券业、银行业、水上运输业、航空运输业、保险业、烟草制品业和广播、电视、电影、音像业等行业,这些行业应该是商品房的销售对象。当然,还有一批拥有不菲灰色收入的人群。
即使您身边没有,想必您也听说过,有些人不只购买了一套商品房,而是购买了三套、五套,甚至10多套商品房。他们很有钱,他们只想买房,甚至不问价钱,甚至不必贷款。所以,有经济学家说,收入差距过大,是推动房价上涨的主要动力之一。
房价已经太高,可房价还在上涨。这意味着什么呢?至少意味着,那些拥有多套商品房的居民,财富再次迅速增值。因此,随之而来的现象便是,本已较为悬殊的收入差距,经过房价迅猛上涨这一介质的发酵而不断扩大。
这就是普通工薪阶层面临的不无沉重的现实。政府部门提出要尽力缩小收入差距,但聪明如你自然明白,作为一种目标,实现它是需要时间的。而对于个体来说,期待房价暴跌只是善良的愿望而已,想方设法提高自己的收入才是最佳选择。
上周,听万通董事长冯仑讲起他游历我国大陆以外某个地区的故事。冯仑问了该地区多位居民:买不起房,你会怪政府,怪开发商,还是怪自己收入不高?无一例外,不分男女,他们都选择了第三项。而我们,因为买不起房,有几个不是在抱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