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废弃的生产车间,短短3分钟时间,记者的嗓子已经像被什么东西厚厚糊住了一样,手掌、胳膊更是出现了发痒的症状,全身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而冀衡化学与招商、平安在明知上述三宗地块真实价值的情况下,仍向证监局递交19万元/亩的土地评估价格,则被指是一种很明显的欺骗行为。
站在衡水市中华大街,印入记者眼帘的是一排排房地产开发项目的广告围栏,而在这几个项目的中心,则是一片巨大的废弃厂房。自从2008年冀衡集团与其子公司冀衡化学因“退二进三”政策搬走后,这片被各种化学制剂污染了二三十年的“毒地”便开始晒起了太阳。
由于“毒地”会造成土壤和地下水污染,危害人体健康产生生态风险,因此有环境修复的专家对记者表示,化工企业在转产或搬迁前,应当清除遗留或排放的有毒有害物质,并对被污染的土壤进行初步治理,这样才能将“毒地”对周边环境的影响降至最低。而没有修复土壤的影响与危害很可能长达数十年甚至上百年,致使环境污染,人体致病。而修复越往后拖延,投入的修复资金就越高,付出的代价就越大。
但《证券日报》记者在现场和此后了解到的情况均显示,这块“毒地”自企业将生产设备搬走后,没有做过任何处理,唯见厂区内因生产化工制品外墙被熏成黄色的生产车间及一些堆积的化学废料。
“毒地”凶猛
资料显示,冀衡集团是一家生产“三酸两碱”的综合型化工企业,总资产30亿元,员工3500名,年销售收入近40亿,利税4亿元,消毒剂生产能力位列世界第一。其控股子公司冀衡化学目前正在为上市进行准备。
2008年,身为危险化学品生产企业的冀衡集团与冀衡化学,因其位于中华大街的老厂区与居民区安全防护距离不合格而被河北省政府责令搬迁。
冀衡集团在写给衡水市政府的《河北冀衡化学集团有限公司关于对企业搬迁后的生产区进行改造的申请》(以下简称《申请》)的文件中也写到,“我集团位于市区中环大街北段,是生产氯碱、硫酸、盐酸、苯胺和过硫酸盐等危险化学品的重点企业,原来处于衡水市规划的路北工业区,但由于城市规模不断扩大和城市居民建设突破了原来的城市规划,造成我集团被周边的永久性居民区包围,企业安全生产距离不符合国家相关规定。”
而记者在冀衡集团与冀衡化学废弃的老厂区周边也看到,几个房地产项目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着,其中两个项目更是与废弃的厂区相连,中间相隔的仅有一道围墙。而这些楼盘部分已经封顶,很快就将达到入住条件。
对此,当地的居民也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记者在衡水环卫处员工王洪杰写给河北证监局的信中就看到,其在建的新家就位于冀衡化学原厂区南侧。他表示,虽然冀衡化学搬走了,但未经处理的老厂区与其居住的小区可谓是“零距离”。其疑问既然是化学危险品生产企业,那么住在其未经处理的土地周边究竟有多危险,安全隐患有多少,搬迁后化学遗留问题有多少。
同时他表示,如果“毒地”不能彻底治理,那么他们这些回迁居民根本不敢回去住,眼看新盖好的房子不能回去居住,或者是提心吊胆的居住,每天的心理恐惧和心理阴影难以承受。因此恳请企业和政府立即付诸行动,给居民一个安全的生活环境。绝对不能因为企业利益而牺牲了广大居民的健康甚至是生命。
而记者在亲身探访了部分废弃厂房后,也体会到了周边居民的担心。
走进老厂区,记者并没有看到杂草丛生的景象,厂房之间平整的土地大块的裸露着。对此,有当地居民告诉记者,不长草的那些地,都是以前企业堆放化学原料或者离排水沟比较近的地方。
而在踩过一片化工废品,进入一座废弃的生产车间后,短短3分钟时间,记者的嗓子已经像被什么东西厚厚糊住了一样,手掌、胳膊更是出现了发痒的症状,全身有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在这座车间门口的一个水泥浇筑的池塘旁,这种不舒服的感觉更甚。
由此,记者不禁想起了此前媒体的一组报道,2004年4月,北京市宋家庄地铁工程建筑工地,三名工人在地下作业时中毒,症状最重的一人接受了高压氧舱治疗。出事地点原是北京一家农药厂;2006年7月,位于苏州南环路附近郭巷的一家化工企业搬迁后,留下20亩毒地,导致六名筑路工人挖土时昏迷;2007年春节前,武汉赫山地块施工中,有工人中毒被紧急送往医院获救,该地原属武汉市农药厂。
对此,中科院地理资源所环境修复中心主任陈同斌就曾表示,中毒事件属于急性事件,这表明场地污染已达到很严重的级别,而更多长期居住在污染土地的居民将可能是慢性中毒,病情可能在五年、十年甚至几十年后才会显现。这主要根据污染物种类和浓度不同,有些会有较长潜伏期。
此外,在冀衡集团与冀衡化学老厂区的不少车间外墙,记者还看到了很多“小心灼伤”、“小心中毒”的警告牌。
目前,国内对于“毒地”的定义是曾从事生产、贮存、堆放过有毒有害物质,或者因其迁移、突发事故等,造成土壤和地下水污染,并产生人体健康、生态风险或危害的地块。
显然,冀衡集团与冀衡化学老厂区的土地,在这二三十年的时间里,所受到的污染着实不清。而冀衡集团的前身,衡水市化肥厂更是早在50年代便在此地进行生产。